李奧, 阿根廷人,獨自一人懷抱理想從阿根廷產紅酒的美麗故鄉前往巴西北部發展,他比我年紀大一些, 在營中彼此的生活盡然不同, 但最能和我引起共鳴,我們的交情因為對音樂和文化,以及對政治觀點的交流因而慢慢建立, 即使我們生活在兩個完全的不同體制之下, 但是在對人生的看法以及音樂角度卻是不謀而合的。
有時候我和他的談話就像是德布西 海的第二樂章一樣壯闊,我們常在一起在一望無際的海洋,隔著與赤道不遠的地帶遙望, 夕陽和潮汐的伴隨著遼闊的海平面,遊客被潮汐追逐, 衝浪客與潮汐間的競賽以及閒情逸致的老夫婦在享受夕陽下的極景,這些豐富的海邊景象藏著許多愉悅和意想不到的心靈激盪。而漸漸了解他的時候是第二次與大夥結伴去海灘的時候,當他開始談論宗教信仰時。那天大夥和教授們一齊做公車到coco beach享受著巴西最傳統音樂, 陣陣讓人想要熱舞四射的foho音樂就和李奧的個性一樣令人繁瑣密集的演奏之行,因為身體傷寒,我的身體狀況讓自己感到太多負荷,多半時間我待在桌前看著海攤上遊客與浪潮的互動, 我ㄧ人實在太無趣所以索性帶著相機走在海灘上拍攝些海灘風景,沒想到這一來回不到半小時 ,李奧見我從沙灘走回修憩處,大喊著:「你到底在幹麻,你知不知道你一人走很危險阿?你要很小心,畢竟這裡是不安全的地方,最好跟同伴在一起!」
當時他的神情沒了平時積掛在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地對我警告, 但當下的我根本不以為然 , 海灘上這麼多遊客怎可能把我一個人怎樣,更何況是公開場合。但是過後沒幾天,他的話似個警示鈴,言猶在耳的預示著那天被搶劫的狀況, 那時我才知道我的無知在一個隨時都可能都被肉食動物吞噬的荒原中。
之後我又被帶回了人多的場合與教授一起同飲,當地最有名的調酒Caipirinha就是新的發現, 這是巴西人最愛的調酒,我感受了巴西人與人之間像探戈舞一樣從身體親暱地碰觸顯示出對人的情感交流,永遠熱情奔放, 是那股關愛人的熱情, 不藏私卻擁有一樣革命情感的熱情,在巴西人心中, 合諧同樂或許是他們中心的思想。
李奧突然開啟另道話題,這使得我對他的出生地產生更多的好奇,我們的談話彷彿回到小說情節裡市井小紳最愛的茶後話題,他問我有無宗教信仰,我說:「沒有強烈的宗教信仰,對宗教持中立態度,只有在解惑不安時和台灣人一樣迷信和抱佛腳」他看著我立即釋放欣悅的微笑,並對我說,太好了,並紳士地親了我的手背。
於是他開始分享對宗教的觀點,很意外地是,他是個無神論者,完全不相信神的存在,重視宗教傳統的阿根廷裡有百分之87的人民都信奉天主教,其餘信奉新教或其他宗教,而李奧就屬於百分之13的族群,甚至是連百分之五屬於不屬於任何信仰的異數。在文化方面,阿根廷深受西班牙文化和義大利文化影響,曾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後裔皆是西裔或是義大利裔。
即便從小專精西方音樂的我,也實在難以理會宗教世界對西方國度是如此影響深遠,從古至今 的雕刻/繪畫/音樂/詩歌有哪些不是受宗教影響而創作, 我們表演的作品中有哪些不是讚美上帝, 彌撒/頌歌/神劇不也全是和上帝對話後的精神產物嗎?除了文化藝術,政治不也是嗎?政治與宗教結合並影響世人的歷史發展,西方當權者都必須受教宗嘉勉或是藉由被世人景仰的上帝力
那幾天的相處,除了海灘,啤酒,巴西音樂外,休憩時間卻因認識李奧而讓我沉靜在漂亮的南半球的夕陽裡,我看著海,想念著另一端的他,不禁意地又回想起我們出遊的種種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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