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夜的夜晚,被藥物侵蝕後的身體是沉重的,唯有眼珠還自如地隨著記憶運轉著。依稀, 眼簾突然出現幾道即逝的閃光,降落於寂靜的暗夜,它像個小心翼翼的刺客伺機埋伏在四面環牆的宅院裡,層層的劍影馳聘在一片像柳絮般的雪花裡,刀光簌簌劃破於純白百摺廉上,然後嘩然一聲轟隆巨響,刺客早已翻個觔斗騰空飛去不見蹤影。
醒來,眼簾依舊是熟習的壁畫擺飾,白色簾子無聲無影依舊在左前方搖曳,簾子後一望仍舊是四面環牆的景色,冷杉在風中冷瑟搖曳,但冷調的窗沿帶來一片光暈,白色孤寂的印象不再寂寞 ,它的刺黃映照在倚在矮牆上的樹籬籐蔓,融雪後的上午只剩下零度低溫,我多麼希望自己就像那株生命力強盛的枝籐般, 張開雙手讓微暖的朝陽穿透身體,讓它代謝我虛弱的血溫, 讓蠟黃的臉龐重回光澤。
隔著布幕的想像,我只能靜觀那道倒映在白牆上的光影,它依舊是老 樣子,在正午十分散發迷人的光暈,
草皮屋簷總有它到訪的倩影,從低矮圍籬攀爬至頂端的枝幹,直到筋 疲力竭消失於屋簷,當隔日的晨曦降臨,它依舊形影不離在白牆身上妝點些色彩。就這樣的日子下,那道影子 也靜悄悄地陪伴著我將近三百個日子的光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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